2009年6月20日星期六

蝦仔,你在哪裡?

2009年6月15日(一)

昨天到訪二哥二嫂的家,然後一起往沙田吃晚飯。逛商場時,我左腳腳趾忽然抽筋,這是我懷孕以來的第一次,二嫂說孕婦是會較容易抽筋的,我要好好記錄在案。他們遷就我們兩口子,陪我們看嬰兒用品,希望他們不會給悶慌呢。過了一個愉快的晚上,再倦倦的歸家。

今早睡到九時許,輕輕鬆鬆的吃早餐,第一次塗防妊娠紋膏,還把紙盒剪得整整齊齊,打算輯錄在我的懷孕檔案內。十一時十五分出門,往翹康醫務所。

這幾天我看了書,知道八至十周的胚胎長度約5cm,形狀像蝦仔,可以透過超聲音看到嬰兒心跳。我叫浩瀚作「蝦仔daddy」呢!十分期待看到我們的第一隻蝦仔。

醫務所內很擠擁。爸媽從樟木頭趕回來陪伴我,我真的很感激他們。足足等了一個半小時,才得見醫生。甫進診症室,便走到床上照超聲波。一看之下,陳醫生說:「咦?和上次差不多,也是一個水囊。」她把影像定格,說:「仍看不見胎兒,這情況不太對了,下床再跟你談談。」會不會是你看錯了?或儀器壞了?是不是角度問題?

回到診症室,她繼續說:「以十周的胎兒來說,這情況是不太對的。胎兒沒有長大。我建議你做一個小手術,從子宮把東西取出來。」怎麼?把「東西」取出來後,我的胎兒是否就沒事了?我不敢問。「手術是很簡單的,不用擔心,你可以選擇在政府醫院做,也可在仁安做,你可以先考慮一下。」什麼?我還沒搞清楚是什麼一回事?我的胎兒究竟發生了什麼事?媽媽問:「即是要把胎囊取出來?為什麼會這樣?」「這情況很普遍,十個孕婦中會有一個遇到。就像種植,有些種子可以發芽生長,有些卻不能。這次是種子不好,放心,與媽媽的體質無關。」我問:「怎樣才會有『不好』的種子?」「原因是不明的。」「做了這次手術,會影響我下一次懷孕嗎?」「放心,不會的。」

很快,醫生很快便判我的蝦仔死刑。

清醒一點,蝦仔根本由始至終也不存在,只是個幻像。

走出診症室,再走出醫務所,致電給浩瀚,說著說著,終於忍不住流淚痛哭,媽媽抱著我,也哭了。浩瀚說他請半天假過來陪伴我們。

很快,醫生寫紙我今晚入仁安醫院,明早接受手術。

在美心快餐,致電保險的李先生,問清楚claim保險的手續。浩瀚也同時聯絡中大。肚子很餓,但已吃不出什麼味道。回家洗澡時,腦海不斷浮現「願耶和華的榮耀直存到永遠,願我主喜悅祂所造」這首詩歌。一邊想,一邊落淚,不禁在想:蝦仔不也是你所造的嗎?你不喜悅他嗎?你不想要他嗎?⋯⋯我學習在傷心時,也讚美神,將榮耀歸給神。感謝神在這時候賜我這首詩歌,我深知祂愛我,總不會撇下我。祂有祂的旨意,有祂的時間表,我只管信靠祂。

執拾了一些個人物品,休息一會,浩瀚陪我乘火車到大圍,約了爸媽七時在火車站。在大快活吃過晚飯,我們便乘穿梭巴士往醫院。二哥來電,問我產檢怎麼樣,我說我明天才告訴他,免得他過來醫院探望我。

我入住雙人房,但只有我一人在,心裡有點害怕。爸媽和浩瀚大約於九時半回家,浩瀚抱著我,我忍著不哭,只是低頭不語,不想他擔心,但我真的捨不得他離開。之後,我致電給fredi和252,交代一些工作,她們也安慰我。我表現得異常冷靜,竟跟她們有說有笑。

電視機壞了,我開了鄰床的電視,主要想製造一些聲響。幸好,約十時,有一位女士入院。旁邊有人,我安心多了。

躺在床上,按著肚腹在哭,整晚都睡不著。很掛念爸媽和浩瀚。

我默禱,很想明白神讓我經歷這件事的意思。我承認,我很少為胎兒禱告,這些日子,我只集中為二哥的病情和得救祈禱,似乎忽略了胎兒。也許,因著這件事,日後可以成為別人的幫助,但我暫時不曉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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